【2T，半AU】Bandage 5
あなたのその瞳に、あふれた暖かい涙
木村做完按摩，快速洗了个热水澡，这个夏天真难熬啊，凌晨三点半这个时间，不管是保持清醒还是沉入梦乡都很困难呢。回到酒店，也没有立刻回房间，能在此时打发时间的，也只有喝酒了吧，这么想着，脚步已经跨入酒吧。果然，即使是这个环境之下，也早已客人寥寥，吧台边稀稀拉拉坐着两三个人，灯光调得太过昏黄，除了酒保头顶熠熠生辉的发色，几乎都笼罩在水雾里似的，模糊不清。
木村尽量不引起注意，小声对酒保说，“Brandy。”
酒保点点头，往酒柜的另一个方向走去，顺着他的路线，木村在吧台边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“一个人？”
香取像受到惊吓一般睁大眼睛，身体却仍然一动不动，端着酒杯的手也很稳。
“啊，果然还是…”木村转身对刚刚拿到酒瓶的酒保说，“还是换成Whiskey吧，不加冰。”
“睡不着？”香取转动手腕，酒杯里的冰顺着玻璃杯身转动，发出悦耳的碰撞声。
“刚做完按摩，喝一杯就去睡，明天最后一场呢。”木村笑着在他身边坐下。
香取大概很享受这种尴尬的沉默，一言不发，只盯着自己的酒杯。
“草彅呢？”木村问，十指交扣放在桌面上。
“回去睡了，嘛，虽然解禁了喝酒这件事，但他比以前节制了很多。”
“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变化吧。”木村的右手大拇指摩擦着左手的大拇指，不知道是该挑起一个话题，还是把酒保递过来的酒一口喝干就回房间。
“嗯，”香取用困倦的声音回应，“说的也是呢。”
“想法也在改变呢。”木村突然想到香取在演唱会MC时提到的事，“比如想要解散这样的话，现在也可以说了。”
“总被提起，也是时候说明一下了吧。”香取抿了一口杯中物，“我们几个，或多或少，都有想过吧，我的话，还能看着你和中居君，猜出五年后大概成为什么样子。你们，倒是一直往前走，从来没有停下过呢。”
“我有两三次吧，觉得，还不如解散了算了。”木村一口喝掉一半，“但是啊，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“我有过四次，”香取又抿了一口，看不出来到底喝了多少，“觉得，这一行真是恐怖呢。”
“是因为这个？”木村小声笑了，“本来就是残酷的行业嘛。”
“第一次是，十五年前，还是十六年前，都记不清楚了。”香取慢悠悠的说话，带着他独有的黏糊语调，“是在名古屋吧，也是演唱会的时候。因为是都外的最后一站，结束之后，到下一场东京巨蛋间隔了十几天，算是小型的千秋场吧，大家都很高兴的样子。那个时候我们是刚红起来吗？是吧，是红起来了吧！有百万单曲，能在东京巨蛋开演唱会，报纸和电视上都是我们，啊，对了，中居君还主持红白呢！我们很高兴吧！”
“是呢！”木村点头，“大概是最开心的时候。”
“但是，我却第一次有了，或许会解散的想法呢。”香取苦笑，仍然盯着酒杯，和酒杯里的冰块，“半夜，也是这个时间，想从酒店溜出去吃东西，特意选了走楼梯…”他抬起头，转过来，看着木村，“看见中居君在哭呢。”
木村缓慢的咬住下唇，勉强咧出一个笑，“是吗，”他也看向香取，“是喝醉了吧。”
“我还没见过人这么哭呢，现实中。当然电影里有过，难受到极点的时候，哭不出声音，只能不停掉眼泪，把脸埋在两个膝盖之间，一点动静都没有，连呼吸声都没有。中居君，有时候不是会板起脸教训人吗，就算是那样的中居君，居然也会这样哭呢。”香取深吸一口气，“怎么说呢？要步行十公里回家的时候，只能和つよポン合吃一碗拉面的时候，每天睡两个小时睁着眼睛都能睡着的时候，我都没想过要解散，这就像是露营或者野外求生，虽然艰苦，但大家在一起，就不会害怕。但是那一次啊，看着中居君，我才知道，原来，也有需要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时候呢，也有谁也帮不了忙的时候呢，这样的成长好可怕，完全不想要。”
“想离开吗？”
“想过，但是，不敢。”香取瘪瘪嘴，“一直跟在后面的我，突然要走到前面，我不敢。”
“所以一直拖到现在。”
“现在，以后，永远，”香取又抿了一小口，“可能还会想，要不要干脆解散了，但无论多少次，我都会回来吧，比起离开的勇气，留下来的勇气，倒是一直有呢。”
“不离开？”
“不想！”香取坚定的回答，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木村脸上，“所以啊，木村，”获得对方的注意之后，香取竟露出悲伤的神色，“放弃吧。”
真正令木村吃惊的是，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感到慌张，似乎香取说的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。
“办不到的吧？”木村把酒杯喝干，“如果可以办到就好了。”
“为了最重要最喜欢的SMAP呢，”香取皱眉，“能放弃吗？”
“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，又不是说…”
“你放过他吧。”香取也喝光手上的酒。
“我倒觉得是他不放过我。”木村苦笑，“不过，你可以放心，如果有选择的话，他肯定还是要保护SMAP的，以一敌十，以一敌百，他反正会保护SMAP。”
“谁知道啊，”香取舒展一下肩膀，“谁知道呢。”
“回去睡觉吧。”
“我还想喝一阵，你知道我的，不到六点睡不着。”
“你今年多大了？38？”
“38，没错，记性真好呢。”香取笑着，冲酒保指了指。
“你呀，老学中居的坏习惯，”木村把他的手拉下来，“都说了不要随便指人，不礼貌。”
“你们真是烦死了，一个两个，都这样，还把我当小孩子吗？”香取笑着对酒保点头，对方走过来，给他换了一杯。
“你加入的时候几岁来着？12？”
“11吧，小学生。”
“很有天赋的小学生。”木村想了想，决定不再喝了。
“谁知道天赋是什么啊。”
“Shingo啊，你为什么加入这个散漫的乐队呢？”
“说真的？”香取右手撑着脑袋，微笑着看木村，“因为中居君说每天练习两个小时就请我吃拉面，真是不甘心，一开始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吃的，后来还要和草彅分。”
木村笑着舔了舔嘴唇，“很有他的风格嘛。”
“就是说呀，基本上，我是被诱拐了吧。”
“我可不知道。”木村离开凳子，站起来，“回去了。”
“晚安。”
“Shingo，”木村拍拍他的肩膀，“我不想等到我们老了，来不及了，再来感慨。”
“现在不晚吗？”
木村没有回答，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。
搭乘电梯的时候看着楼层按钮发呆，现在的酒店都好高啊。那时候，还可以走楼梯溜出去的样子，现在肯定不行的吧，大概走五层楼就会被发现了吧，酒店监控也好厉害呢。名古屋的话，嗯，那时候的确溜出去了呢，与其说是贪玩，不如说，大家第一次有想从这个世界逃出去的想法，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Star，第一次意识到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。一开始是香取提议的，从他的房间正好可以看见本地商业街搞的烟火大会，说是大会，不过就是穿浴衣的男男女女围着捞金鱼的庙会而已。香取看见的时候，活动已经到尾声了，只有零星的小吃摊子还开着，有条河还是池塘的地方，两旁好多放烟花留下的垃圾。
“去吧！”他跑来找木村，然后所有人一起跑到中居房间里。
“诶？要去？”中居光着脚，正在刷牙，“诶？是说要去吗？都要去？Goro也要去？”
稻垣点点头，还用肩膀把草彅拱到前面。
“走吧！”木村拉着他就往外走。
“等一下啦！我嘴上都是泡沫！”中居快速漱了漱口，“等一分钟！”
坐电梯是不行的，经纪人的房间就在电梯旁第一间，而且其他楼层也会有使用电梯的人吧，看见他们会大吃一惊吧，很快就会暴露的。中居提议走楼梯，大家鬼鬼祟祟钻进消防通道，结果才走了三层楼就遇到换灯泡的酒店工作人员，慌慌张张冲到未知的楼层躲在门后面，等他们换完。蹑手蹑脚走出去，又遇到客房服务的女孩儿躲在楼梯间吸烟，最后还是坐了电梯。
“逃课可不用这么麻烦。”中居狡辩。
“逃课的时候也经常被抓住吧，教导主任拿扩音器喊，三年一班，中居正广，操场。”木村残忍的拆穿他，还顺便拍了他的头。
奔出酒店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商业街在哪里，明明在房间看着挺近的，原来还有好几个街区呢。一边走，一边讨论哪里有买烟花的地方。
“要是不把歌迷送的烟花用掉就好了。”
“笨蛋，不用的话，放到现在早就受潮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在广播局放呀，多危险啊，害我被骂惨了，你也知道，那些人好恐怖，说要把我们交给警察呢。”中居一旦开启碎碎念的模式，就很难停下来，“回去肯定会被骂死，啊，肯定已经被发现了，说不定现在就拿着望远镜追踪我们呢，巫婆，超可怕的，啊，啊，都是你们啦！”
虽然一直担心着，但放烟花的时候却比谁都兴致高昂，给那种一股脑冲上天的烟火上绑纸条，写着“中居”“木村”“稻垣”“草彅”“香取”，结果只有他一个人的直接栽下来了。
“太过分了！”中居认定是草彅绑得太松的缘故，“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夭折了啊！”
“神经病！夭折不是这么用的！”木村直接笑趴了，在地上滚了一圈，“说什么夭折啊！”他大声笑，“笨蛋，干嘛说自己夭折啊！”
事务所的会长之前教训中居，让他去死。中居反问，“什么时候？”没想到会长竟然回答他，“31。”
“啊？”中居愣了一下，“那不是要夭折？”
之后他们经常开这个玩笑。
“谁知道啊，还有几年啊！31岁！”中居瘪瘪嘴，对还躺在地上的木村超级嫌弃的说，“快起来啦，好脏，干嘛躺下啊！”
“给你再绑一个吧！”木村提议。
“不要，太蠢了，像补考一样。”中居摇着头，拒绝再写名字。
“不会啦，不会啦！”木村跳起来，“不叫这个名字就好了，Masahiro号也不错啦。”
“啥？你说啥呀！”中居继续摇头，“这名字像卫星似的。”
“Hiro号！”香取已经写好了，“Hiro号很棒吧！像外国的卫星。”
“不要擅自决定啊！为什么你们都是姓，我是小名啊！太逊了！”中居要去抢，被木村从背后紧紧架住，两人扭成一团，最后全靠木村把他压制在地上才让香取成功发射。
“笨蛋，衣服脏了！”中居不死心的挣扎，只是让衣服更脏而已，“混蛋啊！木村！”
SMAP之后还有没有这么闹过？记忆里，木村死命的想着，貌似没有了吧。
到达房间所在的楼层，电梯门无声的打开。
那时候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才回来，一出电梯门就看见饭岛站在中居房门口。
“糟了，糟糕了！”中居把脏外套裹在一起塞给木村，“快逃呀！”
其他人马上钻进各自的房间，中居大踏步的奔向饭岛。
“你们几个！站住！”经纪人尖声尖气的喊着。
“哎呀，别喊啦！”中居说，“都几点了，别人还要睡觉呢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呀！你们跑哪去了？”
“餐厅，Shingo饿了。”
“还好意思提香取，他才几岁呀，你就不能好好教他？”
“我把他教得多好啊，困了就睡，饿了就吃，简直完美，你看他长得多快…”
“别打岔！”经纪人憋着一口气教训了他好久呢。
木村缓慢走向自己的房间，是吧，那时候，应该教训了很久吧。
久到自己已经快睡着了，中居才小心翼翼敲他的房门。
累死了，身体完全不听使唤，人躺着，脑袋里却还为了烟火大会兴奋着，睡不着。中居又敲了几下，一扭门把手，居然没有锁，就自己进来了。房间里没有灯，木村听见他撞到椅子的轻响。
“木村，我来拿衣服，你睡了吗？”
木村想，干脆不出声装睡，等中居靠近就跳起来，吓他一大跳。
“木村？”中居磕磕碰碰的走到床边，“你睡了？”
木村均匀的呼吸着，居然还轻微打起呼来。
中居好久没有动静，过了一会儿，木村感觉到床沿下陷了一些，中居用手撑着吧。干嘛？
还在胡思乱想着，木村突然感觉到嘴唇上温热而柔软的触感。
什么？这是在干什么！
虽然没有开灯，木村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仍然能分辨出中居惊慌呆滞的表情，原来自己已经爬起来，大声质问着面前的人。
“你搞什么啊？”
“你，睡着…啊…”中居恍然大悟，“恶作剧啊。”
“我问你搞什么？”木村追问，抓住中居的手腕，“恶作剧吗？”
中居的脸，现在想想，其实是看不清楚的，也记不起来当时自己看见的是怎样的画面，但中居的声音却意外的，全部刻在脑海里，一丁点儿都没有褪色。
“啊，Takuya，我喜欢你。”
“太奇怪了！你在说什么啊！”木村干笑着，在漆黑的房间里，简直像在哭，“别开玩笑了！太恶劣了！你搞什么啊！”
“呐，不行吗？喜欢你的事？”中居挣脱开木村的手。
“你一直都这样吗？喜欢男人什么的，你一直都这么想我吗？”木村开始变得愤怒，“太可恶了，骗子，你一直把我当成什么？你是在欺骗我的友谊吗？”
为什么要这么说呢？现在的木村能够理解吧！刚刚开始有起色的事业，一个上升的乐团，那些已经取得的成就，和即将取得的成就。这些东西都会随着突如其来的告白消失吧。木村做不到呢，即使是今天，也做不到，一边欺骗着大家一边搞地下恋，爱情，又怎么可能隐瞒呢。
中居自己也做不到吧！放弃SMAP吗？怎么可能！
所以他才说，‘喜欢你的事，不行吗’，而不是，‘喜欢我，不行吗’，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有回应啊。
真是狡猾！
“对不起。”中居小声说。
“太恶心了，你真是太恶心了！滚开！滚出去！”木村推着中居的肩膀，把他赶出门。
就是那时吧，哭的原因。
原来他跑到那种地方哭了啊！
木村拿着房卡的手放下，转身，走向楼梯间。
好冷清呢，冰凉的灯光，红色的安全出口标志，就是这里吗？背靠着墙壁坐着，把脸埋在曲起的双膝间，无声又用力的哭泣。
悲しい時ほど 強気な笑顔を見せてる
为了前进而咬牙放弃什么的，虽然也不是做不到，但，总有一天，会后悔吧，木村想尝试一下，与其痛苦的放弃，也许，能一起跨过难关。
演唱会最后一天，喊话之前，中居慢悠悠走进来，站在第二个圆圈的最远处，脸色不大好。
“最后一天了，大家要全力以赴，不要受伤。”
上台之前，木村走到中居旁边，“喂，演唱会之后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“诶？”中居吃惊的看着他，“可是…我…要去旅行呢…早就答应家人了，好久没有旅行，这次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好，准备去旅行，待会直接去机场。”
“旅行？”工作狂也知道去旅行？
“嗯，去夏威夷。”
“啊，挺远的。”木村苦笑，“那，等你回来再说吧。”
大概很难再说了吧，所谓的时机，果然也很重要。
演唱会后，木村是最后一个走的，去停车场取车，却看见中居也正要上车离开。
“喂！Takuya！”中居远远看着他，恍若隔世的感觉，“等我回来再说吧。”
木村用力点头，这一次，似乎不会错过时机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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